凤皇（苻坚×慕容冲）第 40 部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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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年三月，御凤宫修缮完成。

时值暮，慕容冲驻足立在窗边，依旧是素的袍，在风中微微翻。中焕然新，各陈设颇有些金碧辉煌的意味。而望向院中，却小池假山，茂林修竹，景致与去亦是截然同。慕容冲平静地看着，却把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那院的梧桐之。

唯独它们，倒还依如往常。

言“凤栖梧桐”，到自己这里，倒还频频成谶。地笑了笑，放在窗畔的五指却慢慢地扣了边沿。然而刻，慕容冲忽地松开手，有些诧然地低头。

窗沿亦是被抹新，光洁平整，原本的痕迹早已然无存。慕容冲愣了愣，反而平静地笑，将手重新搭了去。

置于这宫里，能流泪，只能笑，能反抗，只能如此——望向窗外，扣窗沿——这原本是恨到无可纾解，到几近绝望时的唯发泄。久而久之，在哪里竟留了痕迹。原本曾意识到，而此刻那痕迹骤然没了，触忽地生疏了，才发现，自己的恨已经和那曾经的痕迹样，知觉间，已是入骨髓。

然而，那痕迹在重新刷已然没了痕迹，可心底的恨，是可以消弭的么？慕容冲暗自笑了笑，只是用地扣了窗沿，如同去千百次的那般。

忽地，手背覆了层暖意。慕容冲陡然松了，回头，见苻坚知何时已站在了侧。

苻坚到御凤宫实则已有半柱的时间了，然而站在门外，眼见慕容冲背立于富丽堂皇的宫室之中。丝发如墨，翩然，忽地觉眼所见，乃是幅无可比拟的绝美画卷。

唯有此宫，才得此。

由是在原立了许久，方才走去。顺着慕容冲的目光远远看去，见彼乃是如云的梧桐，由笑：“冲极是喜这梧桐？只可惜未至秋，景稍逊了几分。”

慕容冲微笑着点头，：“言‘凤凰非梧桐栖’，陛良苦用心，自是心怀念。”

然而苻坚闻言却语，顿了顿，却只径自问：“冲可知这梧桐的典故么？”见慕容冲摇头，继续，“传言，这梧桐乃是对雌雄之树。梧为雄树，桐为雌树。二树同同老，同生同，生生世世如此，离分。”顿了顿，笑声，“倒颇为有趣。”

慕容冲闻言由抬眼看苻坚，而对方却只是看着那院梧桐，目沉，可见底。

看了片刻，心霎恍惚，随即却慢慢地弯起了角。顿了顿，收回目光，亦是投向彼，徐徐笑了笑，却：“与陛，又何尝是如此？”

“哦？”苻坚闻言微微愣，转脸看，起眉。

“问世，‘同同老，同生同，离分’”慕容冲却只是徐徐地重复了苻坚的话，末了方才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，转眼看，“与陛，此生莫是如此么？”

苻坚曾想慕容冲会乎此言，心闪霎的讶异。而很，恢复了神，却慢慢地笑了。

是。看比任何都明，只苻坚在天，会让逃的掌控。认命或者认命并无妨，因为已然是孤的。

或许正是如同所说的——同同老，同生同，离分。

苻坚默然半晌，忽地手揽住慕容冲肩头。带着笑意，低头在耳边低低：“慕容冲，今的话，孤可是记住了。”

慕容冲闻言笑，再言语。

同同老，同生同，离分。此言之于自己而言，纵然有几分荒诞可笑，却也并没有违心。因为慕容冲知，纵然除却朝夕相伴的此刻，自己生世都会让这个淡忘自己脑海。

自己会记得，用所有的恨去记辈子，甚至直至生。这种恨会和自己同同老，同生同，生生世世如此，离分。